立危墙之下,那些流民这么多,一旦暴动可不是什么小事。

昀哥儿什么都好,就是太过仁善!那些流民能得到他们李家救治,本来就是天大的恩惠了,难道一两天也等不了?就算等不了死了几个人,死了就死了,哪能跟他们李家的麒麟子比吗!?

所以昀哥儿顶着一张烟熏火燎的小脸扭头的时候,就看到怒气冲冲而来的李伯跟李复,还有就是被他们提溜来的邓羌。

“阿爹,李伯!”看到他们的时候,昀哥儿高兴地把手里的陶碗往一个流民的手里一塞,高兴得直接朝他们跑过去。

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。

这片大山谷原本的尸臭腐烂气息散了很多,毕竟那一什的人都干了一天一夜,手都快挖断了。而且一整天下来煮米熬粥,一缕缕的烟火气凌空而上,火气跟米粥的香气也覆盖了一些酸臭味道。

今天又是一个大太阳的天气。

李复陇县上任几年,从来没见过陇县的冬日有过这么好的天气,还是连着两天。

这会儿太阳半落山,幽蓝蓝的晴空挂着一些晚霞,远处的山头上的一些积雪也被映照得红彤彤的。

满山的流民,他们大部分喝过了一碗热粥,新燃起的希望让他们开始坐了起来,逐渐恢复的鲜活生气重新在这山谷流通。

李复就是在这样残阳照雪峰,万家生烟火中看到他的小儿子一脸欣喜地朝他奔过来。

忽然间门,李复的心就软了一下。

这大概就是养孩子的乐趣,他要是有出息,为人父的也自当欣喜望子成龙,他要是普普通通,那为人父母就该为他谋划好日后的出路。

而在李伯那儿,他似乎被那些袅袅升起的烟火恍惚了眼睛,残阳金光之下,那些袅袅烟火气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。烟火缥缈中,像是延绵了无尽的祥瑞气运。

“阿爹!”李复已经一把捞起了自己的好大儿。

昀哥儿烟熏火燎的小脸得意地在李复肩膀上一擦,同时脆生生地喊了一声。也是这一声,把李伯惊得回了神。

这会儿再看,刚才那连绵的祥瑞气运也不见了,分明残阳是残阳,烟火气是烟火气。

不过这么一来,李伯脸上的不愉神色已经消失了,反而无奈地拍了拍昀哥儿的额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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